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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看青蛙﹐說天氣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 (02/04/06 03:16:19 S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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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街日報


非常之道


看青蛙﹐說天氣

在荊棘和亂石密佈的炎熱地帶﹐安東尼奧•塔瓦瑞斯•達希爾瓦(Antonio Tavares da
Silva)對著一棵孤零零的樹揮動一根木棍﹐把樹叉上的白蟻窩捅了個洞。當看到裡面蠕動
著的大量白蟻時﹐他的臉泛起喜色。“很多白蟻長出翅膀來了。”他說﹐“這對農民來說
是個好消息。”

達希爾瓦先生是巴西當地的降雨先知﹐而長翅膀的白蟻是長期遭受乾旱的巴西東北部終將
迎來雨水的一個徵兆。民間有個說法﹐大雨來臨前﹐白蟻會長出翅膀以便飛到更高的地方
躲避雨水。達希爾瓦最近還發現其他一些降雨的先兆﹕蜘蛛網增多﹐南部田鳧夜晚時常鳴
叫等。

達希爾瓦這類自封的天氣預言家在巴西東北部各個村落都非常受人尊重。巴西東北部是一
個民俗深厚但資源貧乏、尤其是雨水稀少的地方。每年一月份﹐當地人就要準備播種﹐降
雨先知們在貧瘠的農田來回逡巡﹐想弄明白雨水會有多少﹐以及什麼時候能下。

作為堅持了10年的傳統﹐近期將有20個最有名的先知在這個農業區集會﹐公佈天氣預測的
結果﹐而佔巴西人口三分之一的當地居民會洗耳恭聽。先知們不從預測中收取任何報酬﹐
當地人對他們預測結果的信任就是最好的回報。

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University of Arizona)2002年的一項研究表明﹐與政府氣象預
報相比﹐巴西東北部地區的農民更相信先知的氣候預測和自己發現的降雨徵兆。亞利桑那
州立大學的人類學博士生凱倫•佩尼茜(Karen Pennesi)搜集了930種不同的降雨徵兆﹐從
青蛙在地穴中往外探頭﹐到驢耳朵出汗等等﹐不一而足。

農民遲柯•萊特(Chico Leite)從他父親那裡學會預測天氣﹐他最近在自己的田地裡來回
走動﹐尋找自己最相信的降雨指示物─鳥巢。當黃胸脯的大吉斯卡鳥(Great Kiskadee)從
一個鳥巢中飛出時﹐萊特注意到鳥巢的入口沖西﹐和雨水來臨的方向相反。“看起來鳥兒
覺得很快會被淋濕的﹐”萊特摸摸鬍子﹐說道。鳥巢沖東則意味著乾旱將會降臨。

氣象水文基金會(The Foundation for Meteorology and Water Resources)是巴西席亞拉
省(Ceara)東北部的官方氣象預報機構﹐但它很難和大名鼎鼎的氣候先知競爭﹐吸引農民
的關注。基金會官員稱自己的氣象預報準確率達到70%左右﹐但許多農民死死記住該機構
預報失誤的時候﹐包括1993年其沒有預測到嚴重的乾旱等。

加利福尼亞大學(University of California)的人類學家本杰明•奧拉夫(Benjamin
Orlove)曾研究過巴西、安第斯山脈和非洲等地民間預測天氣的方法﹐他說巴西東北部的
民間預測方法至少有一些是相當準確的。舉例而言﹐當地很多人認為﹐如果到3月19日聖
約瑟夫節還沒有下雨的話﹐則不久將有大旱。氣象學家在這點上做出相似的結論﹐不過推
論原因不同而已。科學家認為﹐當地大多數乾旱的年份都是因為“熱帶輻合帶”這一能在
赤道地區產生降雨的低氣壓已在3月份越過席亞拉省往南移動了。

耕種著260公頃的玉米和高粱田的埃德瑪•蓋洛茲(Edmar Queiroz)說自己地區的氣象先知
不需要得到所謂的科學認證。蓋洛茲認為當地先知喬昆•法瑞拉•桑提亞哥(Joaquim
Ferreira Santiago)是唯一一個準確預測出上個月那幾次降雨的人。他抱怨說﹐專業氣像
人員與此相反﹐顯得懦弱無能﹐“等人渾身濕透才預報有雨﹐等莊稼死光後才預報有旱災
。”

旱災是蓋洛茲這樣的巴西東北部農民打骨子裡害怕的東西。1877年開始的兩年大旱導致50
萬東北部農民死亡﹐逼迫數百萬人流離失所。在一些近期的旱災中﹐有些村子裡的凶悍之
徒竟然去學校搶吃的。

內陸地區多變的生存狀況給桑提亞哥這樣給出神秘預測的先知帶來很多信徒。77歲的桑提
亞哥形容枯槁﹐他說自己一生的使命早在出生前就已註定﹐他的預測生涯就是從在娘胎促
使他媽媽打翻了一罐清水開始的。桑提亞哥經常在地上挖個洞﹐看土壤有多熱﹐從而預測
天氣。地面溫度越高﹐就意味著天越有可能下雨來給土壤降溫﹐他說道。

雖然大多數先知都是農民﹐但有些先知具備專業知識背景﹐雖然不是在氣象學方面。一位
叫保羅•奧利維拉(Paulo Costa de Oliveira)的先知是個牙醫﹐他在預測天氣時會舉行
一種叫“諾亞守夜”的受聖經啟發的宗教儀式﹐為期40天﹐活動包括觀察星象和研究植物
動物等。他說自己在儀式期間會禁慾和禁酒。

先知們大多很團結﹐不過也有一些對同行看不順眼﹐覺得他們是濫竽充數。76歲的先知喬
•裡瑪(Joao Ferreira de Lima)以前是個牛仔﹐他嘲笑有些先知把在乾涸的河床發現蟻
堡作為預測乾旱的依據。“結果大雨來了﹐把蟻堡和那些先知的聲譽都沖個稀巴爛﹐”裡
瑪笑著說道。

裡瑪說他發現一個比觀察昆蟲可靠得多的方法。“犰狳是一種永遠不會給你錯誤信號的動
物﹐”他把手捂在嘴邊小聲說道﹐如果犰狳生出4個孩子﹐就意味著未來雨水很多﹐導致
食物充足。

雖然先知聲名顯赫﹐但他們的活兒也不好干。在野外﹐達希爾瓦得不斷忍受蜜蜂和蠍子的
叮咬。他說自己從未因準確預報天氣而收到村民的任何禮物。“而如果你預報錯了﹐他們
會一直揪著你不放。” 達希爾瓦說道。

當預測準確時﹐達希爾瓦的回報就是可以向大家衒耀自己的權威。2005年他幸運地預測准
了一場雨﹐讓一些農民在6月收穫到一茬玉米。得意洋洋的達希爾瓦和人類學家佩尼茜女
士坐在一輛汽車裡繞著鎮子轉悠﹐並讓她把手伸出車窗揮舞著玉米穗子﹐“就像得了獎盃
一樣。”佩尼茜說道。

香港時間2006年01月10日20:55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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